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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献忠有没有屠蜀,为什么数百年来争论不休?

历史 | 2022年04月16日10:43:57 | 阅读:851 | 评论: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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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统计,关于张献忠屠蜀的史料,目前发现的共有450种,其中比较著名的有《张献忠陷庐州纪》、《蜀难叙略》、《蜀警录》、《蜀破镜》、《荒书》、《蜀龟鉴》、《蜀碧》等等,可谓汗牛充栋,“张献忠屠蜀”之说,已成定论。

鲁迅也由此在自己的许多作品中深恶痛绝地提到张献忠,骂张献忠乱杀人,把杀人当成一种爱好。

在《且介亭杂文.病后杂谈》中,鲁迅悲凉万分地说 “第一本拿在手里的是《蜀碧》。这是蜀宾从成都带来送我的,还有一部《蜀龟鉴》,都是讲张献忠祸蜀的书,其实是不但四川人,而是凡有中囯人都该翻一下的著作,可惜刻的太坏,错字颇不少。翻了一遍,在卷三里看见了这样的一条——‘又,剥皮者,从头至尻,一缕裂之,张于前,如鸟展翅,率逾日始绝。有即毙者,行刑之人坐死。’”

但奇怪的是,近些年来,开始有人为张献忠辩解了。说“张献忠屠蜀”云云,全是满清为诬蔑张献忠的“杰作”。理由无非是如下几项:

一、张献忠入川的本意就是要以四川作为根据地,攻可出汉中定西北,下长江定江南;退则可割据一方,天下有事则坐山观虎斗,天下无事则举蜀而降,也可以封王封侯。所以张献忠没有屠蜀的理由。

二、张献忠死于1646年,但满清直到1659年才攻陷重庆。四川人民和清军展开了长达十三年的殊死搏斗。如果真有张献忠屠蜀事件,四川已经人烟几近灭绝了,哪来抵抗事?而且,清军杀张献忠,即是解救大屠杀下侥幸活下来人,这些人为何不欢天喜地地开门迎接清兵,反而要与清军展开不屈不挠的斗争?

三、张廷玉是三朝元老,官至保和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、军机大臣;彭遵泗则是乾隆二年的进士,官为御林院编修。两人都属于清朝御用文人,所以他们编的《明史》和《蜀碧》关于张献忠屠蜀的可信度值得怀疑。甚至还抓住《明史》《张献忠传》里“共杀男女六万万有奇”一句,说这些御用文人为诬蔑张献忠,已到了狺狺狂吠的程度。

这么看来,“张献忠屠蜀”是很可疑了。

不过,以上的三条是很容易驳斥的。

以第一条论,鲁迅先生早就在《晨凉漫笔》中解释了。他说:“他(指张献忠)开初并不很杀人,他何尝不想做皇帝,后来知道李自成进了北京,接着是清兵入关,自己只剩没落这一条路,于是就开手杀,杀……他分明感到天下已没有自己的东西,现在是在毁坏别人的东西了,这和有些末代的风雅皇帝,在死前烧掉了祖宗或自己所搜集的书籍古董宝贝之类的心情,完全一样。他还有兵,而没有古董之类,所以就杀,杀,杀人,杀……但他还要维持兵,这实在不过是维持杀。他杀得没有平民了,就派许多较为心腹的人到兵们中间去,设法窃听,偶有怨言,即跃出执之,戮其全家(他的兵像是有家眷的,也许就是掳来的妇女)。以杀治兵,用兵来杀,自己是完了,但要这样的达到一同灭亡的末路。”

至于第二条,鲁迅先生的《灯下漫笔》也有间接的解释:“中国的百姓是中立的,战时连自己也不知道属于那一面,但又属于那一面。强盗来了,就属于官兵,当然该被杀掠;官兵既到,该是自家人了罢,但仍然要被杀掠,仿佛又属于强盗似的。这时候,百姓就希望有一个一定的主子,拿他们去做百姓,——不敢,是拿他们去做牛马,情愿自己寻草吃,只求他决定他们怎样跑。假使真有谁能够替他们决定,定下什么奴隶规则来,自然就‘皇恩浩荡’了。可惜的是往往暂时没有谁能定。举其大者,则如五胡十六国的时候,黄巢的时候,五代时候,宋末元末时候,除了老例的服役纳粮以外,都还要受意外的灾殃。张献忠的脾气更古怪了,不服役纳粮的要杀,服役纳粮的也要杀,敌他的要杀,降他的也要杀……‘时日曷丧,予及汝偕亡!’”

即“张献忠屠蜀”是实,但没说他把蜀地人民全部杀光杀绝。实际上,张献忠入蜀时间三年,人性泯灭,大开杀戒的是后面那几个月。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,就算你有几十万大军,单凭刀枪棍棒一类冷兵器,是不可能把全蜀地以千万计的人民斩尽杀绝的。何况,四川地盘这么广阔,不说杀人,就算张献忠的士兵要把四川地盘里每个角落逛一遍,单有这几个月时间内也是做不到的。但话说回来,张献忠即使没有屠尽四川人民,但他身上的罪恶是不应该被原谅的。还有,不能认为四川人民恨张献忠就必须欢迎清军,或者说抵抗清军就是爱戴张献忠的表现,这二者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。只能说,四川人民既痛恨张献忠,也不欢迎清军。

重点是第三条。前文已提过,关于张献忠屠蜀的史料,目前发现的共有450种,并非都是满清御用文人的作品,其中有几十部都是南明时期明朝方面当事人的著作。包括反清学者王船山的《永历实录》、彭孙贻的《平寇志》、吴梅村的《绥寇纪略》、谈迁的《国榷》。

此外,还明朝兵部尚书杨嗣昌之子所著《孤儿吁天录》;广安生员欧阳直所著《欧阳遗书》(亦叫《蜀乱》;南充韩国相所著《流离传》;开江冯梦龙所著《劫后录》;大竹双桂堂破山和尚所撰《破山集》;简州傅迪吉所撰《五马先生纪年》;梅亭叶梦珠滨江纂辑《续绥寇纪略》;四川某道人著《张献忠屠蜀记》;当时四川当地士绅所著《雅州受难记》及《汉嘉受害记》等等。

如果还有人认为这些著作即使不是为满清政府服务,也是在痛悼前明灭亡在痛斥和丑化张献忠的话。

那么,还是让我们避开这些作品,用一些过硬的证据来说话吧。

这过硬的证据,是指《纪事略》、《大西通纪》、《滟滪囊》、《圣教入川记》这几种书籍。

《纪事略》的作者佚名,但据文中自述,其曾在大西国供职,记述得之于亲身经历,信实性较高,收集有若干张献忠颁布屠杀四川人民命令。

《大西通纪》的作者同样失名,从内容看,应该是张献忠部下逃死遁世后所写的私史。原叫《劫后传信》只二卷,记载虽然简略,但所记甲申至丙戌三年成都的事都比较可靠。

《滟滪囊》为通江李馥荣(锦山)所撰,内容主要从《山城纪事》、《荒书》、《蜀乱》、《滇蜀纪闻》等书收录。但也有很多其他书所没有的资料,这些资料,多直自叙事,不言出处,但标“轶其名”三字。专家考证,这“轶其名”者,身份可能是张献忠从龙功臣,或者就是撰《大西通纪》的作者,又或者极可能是孙可望或李定国。原因是其他书每记录孙可望及李定国的事迹,都与《滟滪囊》的“轶其名”的事迹相同。

《圣教入川记》的作者是被张献忠封为“天学国师”的西方传教士利思(意大利人)、安文思(葡萄牙人),此二人都是张献忠制造四川大屠杀的目击证人,因此他们所撰写的《圣教入川记》也应该说最具有权威性。国内长期不知此书,直到1917年上海教会的法国传教士古洛东(Gourdon)才把它翻译成中文。其中最有价值的是利、安两名传教士的口述。他们在张献忠称帝那年,经人推荐,被张封为天学国师,直到张献忠被清军射死都在献忠身边。《圣教入川记》这本书所记甲申至丙戌三年成都的事比较可靠。利、安两人是用传教士的眼光看待张献忠的,在他们的记载里,1646年以前的张献忠是彬彬有礼的,1646年以后就成为一个暴乱无状的狂人了,二教士用“然有精神病,残害生灵,不足以为人主”来评价张献忠,并不厌其烦地、多处记录张献忠大规模杀人。其中“深恶川人”、“大杀川人”之类的字眼频频出现、屡见不鲜。

最令人发指的是,《圣教入川记》记,张献忠出川时,深虑人马上路,行程较迟,因各营中妇女众多,有如妨进行。如献忠除有正后四名外尚有妃嫔三百人,文武官员及各营将官有妇女多人,而兵弁犹多,皆由搂抢而来。献忠见妇女多,不能急行。于是,下令集文武各官及各营将校计议,表明意见,饬令次日将妇女引至大营外一律杀之。献忠除留后妃二十人服役诸事外,余二百八十尽皆杀绝。至于各营妇女,齐集一处,号令一下,乱砍乱杀,叫冤哭惨之声,震动天地。妇女尸身堆集如山,血流成河。献忠残暴,令人骇闻。计是日所杀妇女之数,已有四十万之多。献忠杀妇女后,狂喜欲舞,并向百官称贺,谓已脱妇女之扼,身无挂累,前行无阻,定得天下。次日由成都城下拔队起行。 但因川道艰难,行程不易,每觉难处,疯威大作,杀向导官无数,竟至无敢引导者。献忠自行引路,向前直去。翻山越岭,歧途众多。每走至无路可行之处,人马困乏,备极辛苦,且恼且恨,逢人便杀,遇房便烧,以雪愤恨,计每日被杀者当有一两百人之数。

《圣教入川记》所记,可以从很多地方得到印证。

比如,张献忠死后,并无一子继承他的事业,就知《圣教入川记》记张献忠杀妻杀子事是真。

而1647年张献忠在西充县境中箭身亡后,孙可望、李定国、刘文秀、艾能奇等人经过开会商议,明确下令:“自今非接斗,不得杀人。”并处死了张献忠的“皇后”和深受张献忠信任的左丞相汪兆龄。这明显是痛改张献忠滥杀无辜的疯狂行动,以此来安定人心。

郑天挺等编《明末农民起义史料》收录有《南明兵部尚书李乾德答孙可望书》,书中,李乾德痛陈张献忠屠蜀事,而孙可望、李定国等均无半句辩解之辞,显是默认了李乾德所说。

想想看,连孙可望、李定国等人都无法替张献忠辩解的事实,今人的辩解岂不是可笑?

所以说,张献忠屠蜀是实,已经无可置辩。


THE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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